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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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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逃学日久,引起孙老师注意了吧?要不然母亲怎么会想到,要查我的作业?写字本被翻开后,只见每个方格,每一页纸上,画的都是一样的圆圈。

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散文

“唉!上学快半年了,你怎么一个字都不会写?”看了我的写字本,母亲又气又急:“下午,别去上课了。”听母亲这么说,可把我给吓坏了;我以为将要遭遇一顿痛打。

那天,一家人吃罢午饭;妈妈拿来我的书包,将书和写字本,端端正正摆在竹床上;并叫我帮着一起,把竹凉床抬到门口,放在堂屋最亮的地方。我握着铅笔,坐在竹床边的矮凳上;妈妈坐在我身后,扶着我的.手,边写边讲笔画顺序。

那和谐的语调亲切感人;从手把手地教,到放手让我写,妈妈总是心平气和。记得那是麦收前,一个晴朗的下午;如果不是那天,妈妈手把手教我写字;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写字。回想心酸的童年,我百感交加;当年,身为地主崽子,我属于专政对象,在社会上饱受欺凌。

唯有外婆,将我视若掌上明珠;那年端午节,我在家和外婆一起,正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饭。古菊荣与郭家芬二位同学,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;他俩说,孙老师叫我立即跟着她们,一起去教室上课。我早就心生厌学情绪;因为,我每天去上学,在往返路上,都遭人骚扰;所以,我哪愿跟她们去?

当年,只要外婆来了;我就希望呆在家里,享受呵护与疼爱。尽管不想去上课,我还是告别外婆,依依不舍离开家……当我们经过严孝保家门前时,只见他带着几个人,向我簇拥而来;也不知他们,拥在我身后干了什么。我走着走着,只听古菊荣和郭家芬,对他们央求道:

“不要往他衣服里塞麦芒!你们别再这样了。”当严孝保他们散去之后;她俩就像大姐姐一样,以那种女孩子特有的温柔,把粘在我背后的大麦芒,一点一点从衣服上摘了下来。从那以后,我便绕道江边,去教室上课;这样绕道而走,路虽偏僻,却能免于遭人戏弄。

于是,我踏上一段逃学之路。那些日子,我背着书包,总是在父母面前,摆出一副去上学的样子;每天一出门,就直奔江边;然后,独自一人,逍遥于柳树林中;也不知逃了多少天。一位长者曾语重心长,对我责备道:“孩子,到学校上课去吧;千万不能逃学!”

如果不是那天,妈妈手把手教我写字;或许我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文盲。我启蒙于七岁,1969年春开始上学;那一年,孙老师教语文,好像没有算术课。刚入学那几天,我觉得语文课很简单。第一课至第三课,每一课就一句;第四课一共四句。那天放学前,孙老师招呼我们,一定要把课文背熟。

第二天上课时,他先叫了两个人起来背诵课文;可他们都不会背。然后,孙老师叫我背诵;我一口气背出三句:“总路线万岁,大跃进万岁,人民公社万岁!”接着我很快便想出:“三面红旗万万岁!”一定是孙老师忘了我的名字吧?那天他夸我,说的是我父亲的名字:“瞧瞧,王某某的儿子真了不起,你们怎么就背不出来!”

接着,他让我们拿出作业本;要我们在课堂上抄写课文。可是,我还不会写字,只好装模作样,用笔在方格里,一个一个画着圆圈。孙老师站在那边,又夸了我几句;他这回他夸我,说的还是我父亲的名字:“瞧瞧,王某某的儿子真了不起!他都开始写了。”

放学时,我的作业本上,一个字也没写。在忐忑不安中,把写字本塞进书包,我怅然若失……如果不是那天,妈妈手把手教我写字;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与文字结缘。母亲与世长辞,已整整一年;缅怀慈母的恩情,总有一种天高地厚之感。

慈母一生,克己奉德而历经磨难;数十年如一日,皆以宽容之心而善待一切。母亲淡泊名利,半生诲子不倦;对我千叮咛,万嘱咐:勿以恶小而为之,勿以善小而不为。

母亲说: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,要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。慈母是我启蒙师——母亲信佛虔诚,日常言谈,有句口头禅:宁愿儿作僧,莫让子为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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